齐一民《寅虎卯兔集》上部(25)高尔夫初体验
高尔夫初体验
2022年10月13日,星期四
《寅虎卯兔集》,齐一民著,云南人民出版社2024年6月第1版。
我这辈子几乎什么体育项目都“染指”过,就是没沾过高尔夫球的边,今天终于“破戒”了:在奥森公园附近的中护航奥园练习场我挥杆试了好一阵子,直到把手指磨破,把“六十肩”打到“八十肩”才罢休。
我是陪小学还没毕业的小麒麟同学一同去的,他和另外一个小学生小满是我教授滑冰和滑雪的“关门弟子”,但人家打高尔夫可是老运动员了,我们的区别——用麒麟的话说:“我打球从来哪里都没打疼过,而年岁大的初学者由于不会用力,打完之后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
在人们眼中高尔夫球曾经是个极端高大上的运动,我最早知道高尔夫是在20世纪80年代的日本,在东京三菱商事总部实习的时候和我一同上班的日本同事们就喜欢在办公室摆pose,摆弄挥高尔夫球杆的动作,比如时不时抡一下手臂、扭一下屁股,之后再原地模拟下目送白球落地的样子。当时打高尔夫是日本男人最热衷的时尚,由于日本地方狭小,东京地皮寸土寸金,因此能打高尔夫就说明你是成功人士,你特有钱。我当时特别的穷,每个月也就三万日元的津贴,所以对办公室同事们那种煞有介事和故作姿态极其不以为然,用阿Q精神认定那些天天下意识抡杆的人其实是故意显摆给大家看的,其实他们压根就没去过真球场,最多只是在练习场玩玩而已。
咱国穷志气可不能短。
后来去加拿大居住了,由于加拿大地广人稀草坪遍地,打高尔夫不再是一项从经济上遥不可及的运动,在居民区都有在草坪上打球的,白球偶尔会从你眼前飞过,即便去高尔夫球场打一次球也就四十多加元,和我去深山滑雪相差无几,而且玩高尔夫的大都是老年人,于是我将之定位为“老年人溜达球”,也就不太感兴趣了。
回北京后,北京的高尔夫场子也纷纷建起来了。北京人虽然对打高尔夫没东京人那么热衷,很少看人在你面前故意扭屁股或假模假式抡下球杆然后目送球落地,可是高尔夫至少在前些年还是一项政商界人士专门玩的“体育项目”,离我辈从小在自搭台子上打乒乓球长大的平民还很遥远。直到最近,当我知道我的两个小弟子——小学生麒麟和小满已经成为高尔夫球场的常客,这种原本高大上的体育运动已经成为小学生们的课外兴趣班课程之一,我才觉悟到是时候自己也玩玩这种曾经被我仰视,也曾被我鄙视成“老年人溜达球”的健身项目了。
第一次摸球杆是前不久去华彬生态园的儿童高尔夫球场,那是真正的高尔夫球场,是个原本需要练习好久才能进去打球的地方。初次走上绿色球场有些晕眩,被周边的绿色悠远和宁静震撼到了,高尔夫球场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如诗如画的所在,绿色的草坪和水潭、白色的小球和沙坑、斯文移动的代步车、有模有样抡球杆和行走的打球人,那俨然是一个外星的无瑕世界,难怪那么多人会对这种运动热衷,也难怪它比其他的体育项目,比如打乒乓球,昂贵高端。
高尔夫绿茵场的确是个有禅意的地方。
补充一下:我以前从来不把高尔夫作为体育项目看待,除了它成本过高之外,我还嫌那种运动动作太严格、做作而且太缺乏野性,我打小认为凡是体育就都是无规则的,是能野着玩和自然玩会的,而无需那么煞有介事、那么斯文、那么前呼后拥、那么显摆给人看,其他球类比如篮球、足球、滑冰、滑雪,我一路都是那么毫无约束地自己琢磨着历练过来的,而且一玩就玩到了花甲之年。
今天在高尔夫练习场,当郑教练手把手教我怎么握球杆,并将球杆在空中划弧后奋力打击小白球的时候,我起初十分紧张和拘束,不过慢慢地随着球一个个飞起,我似乎找到了抡杆时的手感——是从打冰球挥杆那里借鉴过来,渐渐地,球开始不瞎跑,而是向远方飞去,但那只是一小段时间,随着抡杆次数增加,胳臂开始发酸,动作走样,白球又飞不起来了。
于是观摩别人怎么打。旁边的一个女青年动作极其标准,几乎每个环节都到位而且有姿有态,一打听,原来人家是专练体操的。
另外两个不知是教练还是球场老板,说东北幽默话的,也打得潇洒,他们击球稳准狠,好像对那小白球有着刻骨仇恨。
动作最完美的是郑教练,儒雅而稳健,真打出了这种运动的姿态美感。
边体验边和他们聊美国黑人球星老虎伍兹,他们说“老虎”最神的地方是无论怎么不可能进的球,他竟然都能进去。
老齐我也是个“老老虎”呀!回家后本老虎要认真“养伤”,我的“六十肩”变为了“八十肩”。
(未完待续)